突然传来数万名灾民因贪墨而去世的消息,皇帝虽然十分愤怒,但也要赶紧想应对的策略。
见惯了朝中风风雨雨,他自然知道这是两个儿子打架的结果。
作为皇帝,他并不讨厌看到这些。
毕竟,只有有能力的人、赢得最终比赛的人,才有资格从他手中将传国玉玺接下。
只不过,此事牵连甚广。灾民死伤人数过大,倘若不采取措施,恐怕难平众怒。
一想到他们给自己添了麻烦,皇帝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。
......
三日后,皇帝和当朝所有官员一起,为百姓们爬山祈福。
当日天上飘着雪花,陈珩佑又往时铮身上披了一件披风,换上了新的手炉。
“不用再给我加衣服了,不冷的。”时铮看着身上的两件披风哭笑不得。
“天冷,此次上山祈福恐还要花些时辰,山上更冷,还是穿多些好。”陈珩佑一边说着,一边将时铮裹得严严实实。
......
为了体现皇帝的虔诚,所有人都要步行至山下,一步步登到山顶。
爬了一个时辰左右,周围已经被白色笼罩。往山下看去,白茫茫的一片衬得整座山峰更加威严。
终于行至了山顶,红色的祈福飘带挂了满墙,沙弥正在扫着寺庙门前的雪。
盛大的典礼完成,各自分别进行祭拜。
时铮找了个有些偏僻的殿堂,跪在塑像面前,虔诚地合十双手,闭上了眼睛。
她有些不知道应该为自己任务进度顺利祈福,还是要为这个世界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叩首。
好像从那天晚上开始,时铮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就彻底变了。
正思量着,身边有人一同跪了下来,冲着塑像连磕了三个头才起身。
“原来夫人竟在此处。”陈珩佑跪在时铮旁边的蒲团上,冲她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求的是什么?”
“自...自然是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。”陈珩佑不擅长撒谎,眼神往别处瞟去。其实他还求了与时铮长长久久,能够一直守在时铮身边。
但是他不敢说,怕突然的失约会把时铮直接吓跑。
算了,还是再相处一段时间,然后再表明心意也不迟。陈珩佑望向庄严的塑像,又行了一礼。
因着朝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陈珩佑去做,时铮便一个人在寺庙边闲逛,翻翻树上挂的祈福牌。清桃跟在身边,替时铮捧着手炉。
“时小姐好兴致啊。”
身后传来李明堂的声音,时铮回头看去,他正抱着手臂站在距离她只有几步的地方。
“太子殿下不在前面办事,怎么来这后山了?”时铮一边说,一边向后退去。用眼神示意清桃也一并后退。
李明堂快步上前,一把抓住时铮的手腕向自己怀中带去,目光好似着火般死死盯着眼前人,手上用了大力气,任时铮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。
“我后悔了。”他低声笑了笑。
“什么?”
李明堂没有回复时铮的问题,只是一味地用力拽住她的手腕,将二人的距离一再缩短。好像能闻到时铮身上的熏香味道,李明堂深深吸了口气,胸中的郁结仿佛疏散了很多。
他死死盯着时铮的眼睛,里面有时铮看不懂的偏执与决绝。
片刻后,他从唇边挤出一个笑:“呵,就说你我才是最般配的,今日我的熏香和你一样。”
眼看时铮一直往前山方向看去,李明堂瞬间怒火中烧。
他掐住时铮的下巴,用力地将人扭过来:“你还想着谁?!”
“在我面前你还想着谁?!”
恶狠狠的声音打在时铮脸上。
这次她确实有点害怕了,一直向后缩,完全挣脱不开李明堂的禁锢。她总觉得如今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,没有了之前的平静,只剩下癫狂。
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唇,时铮有些紧张,呼吸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。
可李明堂只是盯了一会儿,用手在时铮唇边轻轻擦过,就放开了时铮的脸。在他将头侧到一旁时,时铮看到了他滚动的喉头。
“宿主,激怒他激怒他!这样可以事半功倍,获得最大程度的情绪值!”
要是系统有实体,她真想把他的脑子打开,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。如今这种情况,最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性命吧?
眼前的李明堂突然动作,将手用力捂在时铮的口鼻上。片刻过后,他抱起了已经失力的时铮,将她往上颠了颠,将人抱得更稳。
时铮的意识逐渐消散,在留有意识的最后关头,她只想大骂一句李明堂你竟然敢偷袭。
看着怀里时铮安静的睡颜,李明堂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。
“殿下,这女子可要...?”一旁的侍卫看着已经抖作一团的清桃,用手在喉咙处比了一个手势。
李明堂想要抬脚踹去,又怕惊醒怀中的人。
气愤地转了一圈,也没看到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砸过去,只能深吸一口气,自己将情绪平复下来。
“我是要让时铮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人,不是让她成为她身边的唯一一个活人!”
“那...她怎么办?”
李明堂搂紧了怀里的时铮,大步迈向院外:“堵上嘴,并带走。”
一行人和来的时候一样,离去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动静。后山又回归了安静。
只是留下一个掉落的香囊,旁边散落了一颗鲜红色的朱砂,在雪地中格外鲜艳。
......
时铮迷迷糊糊醒来,发现自己身处颠簸的马车中,应该是下山的路。
她正躺在李明堂的腿上,眼前人手中捧着一本书,眉眼间都是认真。
见时铮醒了过来,李明堂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清桃呢?”她猛地坐了起来。
果然,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横眉冷对的质问,李明堂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如今刚刚转醒,恐身子不适,脾气大一点也是正常的。
“铮儿醒了?身子可有不适之处吗?可能会有些头疼,来,喝些茶吧。”
因坐起身来力度过大,时铮的头感觉像有无数根针在扎,疼得她额上的汗一滴滴滚落,手扶住了一旁的车厢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