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到此为止【求收藏求追读】(1 / 1)

三日后,是东宫纳侧妃之礼。

谢妧迎是侧妃入门,依据礼制不得十里红妆风光大半,但有决狱司的面子在,仍然来了许多名门望族,这些世家的门面也就微妙地维持了谢妧迎的颜面。

婚宴设在东宫偏殿,气氛微妙。赵明成携家眷出席,赵明珠与赵玉珠安静地坐在父亲和刘氏的身侧。裴逸麟亦在席,目光不时关切地掠过赵明珠,她则微微垂眸,刻意避开他的目光,裴逸麟心觉奇怪。

酒过三巡,谢士津端着酒杯,满面红光又带着几分刻意地踱步到赵明成面前。

“赵尚书,恭喜令嫒在簪花宴上大放异彩啊。”谢士津笑着,话锋却一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,“不过,这京城的风向,变得也是快。前些日子,还有人揪着淮梧的账册不放,喊打喊杀......”他故意顿了顿,声音压低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“如今嘛,尘埃落定。孔侍郎之事,陛下圣心已明,交由我决狱司‘详查’。不过赵尚书尽可放心,决狱司办案,最是公正严明,定会查个水落石出,不会让‘栋梁之材’蒙受不白之冤。”

这看似闲聊实则疯狂挑衅和暗示的话语,宣告着孔从良不仅会被保下,而且会“清清白白”地出来,更宣告了决狱司从此与东宫牢牢绑定的立场。

空气瞬间凝固。周围的谈笑声仿佛低了下去,无数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这里。但赵明成握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,面上波澜不惊,甚至露出一丝极淡的嘲讽的笑意。

“谢首辅,”赵明成声音平稳,不卑不亢,“户部之事,自有章程法度。至于孔侍郎……”他抬眼,目光平静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,直视谢士津,“为官一任,功过自有公论。陛下圣裁,臣等自当遵从。只是,”他话锋微转,语气陡然带上几分冷冽的锋芒,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‘栋梁’若根基不稳,纵使一时得以保全,也恐非长久之福。谢首辅执掌刑狱,深知法理昭昭,更应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。”

赵明成这番话,看似顺从,实则字字藏锋。“水能覆舟”警告谢家权势再大也需谨慎;“根基不稳”、“非长久之福”直指孔从良未来处境;“过犹不及”更是赤裸裸的威胁——若决狱司做得太过分,他赵明成和户部绝不会善罢甘休!

谢士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。他没想到赵明成如此强硬,竟敢在太子婚宴上当众回击。

果然是出了名的硬骨头!

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,无形的火花四溅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剑拔弩张的对峙而凝固。

最终,谢士津扯出一个更冷的笑容,举杯:“赵尚书高见。受教了。”他仰头饮尽杯中酒,重重放下酒杯,拂袖而去。

赵明珠在一旁静静看着,心中了然。

父亲早已与她达成共识:孔从良经此一吓,胆气已丧,留他一命,削其实权,远比逼得他与东宫、决狱司彻底抱团死磕更有利于掌控户部,也留有余地。

喧嚣散尽,红烛高燃的洞房内。

谢妧迎满怀期待与娇羞地端坐床边,视线被大红喜帕遮住。听脚步,是燕彻执带着一身酒气进来。

他脸上挂着惯常的、带着几分慵懒邪气的笑容。他走到谢妧迎面前,随意就掀开了盖头,然后坐在她身侧,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。

“妧迎,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刻意的温柔,“今日新婚,本宫送你一枚吊坠。愿你日后在东宫,身心康泰。”

燕彻执亲手将一枚莹白温润、雕刻精巧的玉坠戴在谢妧迎纤细的脖颈上。玉坠触感微凉,燕彻执指尖的温度让谢妧迎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淹没,脸颊绯红,眼中情意绵绵,忽略了他毫无尊重掀开盖头的举动。

“殿下,妾身定日日佩戴,片刻不离身!”她抚摸着胸前的玉坠,如获至宝。

燕彻执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、冰冷而满意的弧度,抬手拂灭了床边的红烛:“爱妃,与本宫共赴巫山云雨可好?”

回应他的是热烈缠绵又主动的吻。

翌日清晨。熹微的晨光刺破窗棂,落在谢妧迎颈间那枚莹白的玉坠上,映得她沉睡的侧颜愈发温婉,初为人妇的少女唇畔还挂着甜甜的笑意。

燕彻执起身更衣,准备上朝。他瞥了一眼仍在熟睡的谢妧迎。目光落在那枚吊坠上,眼神淡漠,毫无昨夜的温情,只剩讽刺:

那吊坠里,放着一颗麝香珠。

东宫现在不能有子嗣。一方面,他不能让谢士津有任何可以和东宫平起平坐的机会,不能留下软肋把柄给谢妧迎和谢士津;另一方面,燕寒,他的皇父,绝不会允许东宫现在有后。

新的一天又开始,有人沉浸在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幸福着,有人心怀鬼胎继续机关算尽,也有人在悸动中不知所措。

裴逸麟这辈子第一次失眠。

东宫婚宴上赵明珠那刻意回避的目光,如同细小的芒刺,扎在裴逸麟心头,扰得他一夜辗转难眠。那眼神里没有了簪花宴后的羞赧与悸动,只剩下一种疏离刻意的平静,这平静比任何愤怒或冷漠都更让他心慌。他敏锐地察觉到,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
忍不了了!裴逸麟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,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就策马——去赵府!

前厅里,裴逸麟坐立不安。看到只有杏子一人出来,他心头一沉,立刻迎上前:“明珠呢?”

“裴公子,”杏子福了福身,按照赵明珠的吩咐回道,“我家小姐身体不适,今日不便见客。您请回吧。”

“身体不适?”裴逸麟眉头紧锁,根本不信这套说辞。昨日婚宴上她还好好的!他上前一步,语气急切,“杏子,你告诉我,明珠她到底怎么了?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?”他以为是自己父亲或太子的立场让她感到压力。

杏子只是摇头:“奴婢不知。”

裴逸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他盯着通往内院的方向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焦躁和受伤,对着杏子,也仿佛是对着内院那个不肯见他的人,扬声道:“好,既然她不便出来,那我就在这里等她!等到她愿意出来见我为止!”
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裴逸麟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,内院的门帘终于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。是赵明珠走了出来。

“裴逸麟,”赵明珠的声音响起,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明明现在是盛夏,却冷的像冰刃,“你回去吧,以后你我不必再见。”

“明珠!”裴逸麟急切地上前一步,“你是不是因为我......”如果是因为他的家族、他与皇室的关系,他都可以解释:

将簪子别入她发髻间时,裴逸麟就下定了决心,不需要权衡利弊,他只要赵明珠!

“没有发生什么。”赵明珠打断他,语气平静却决绝,“簪花宴那日,是我酒后失态,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支金簪,”她将手中的锦盒向前递出,动作干脆,“太过贵重,也太过招摇,我受之有愧,还是物归原主的好。”

她决然转身,快步走向内院,背影挺直却带着一丝仓皇的意味,仿佛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“赵明珠!”裴逸麟在她身后低吼,声音里充满了愤怒、不甘和无法理解的痛苦。他想追上去,却被杏子拦住了去路。

“裴公子,请回吧......”杏子低声道,眼中也满是担忧和无奈。

裴逸麟不会为难一个侍女。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,仿佛要将它看穿。然后猛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赵府。那决绝的背影,带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。

天空,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,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,似乎即将倾盆而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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